雨滴如藤蔓般爬滿窗戶
我(罕見地)滿心感激文明世界 讓我得以愜意坐觀空調系統和悶濕暑氣抗爭
有一種不協調感
當穿著禦寒外套的我看到隔壁大樓外牆上溫度計顯示31度
當斟酌著excel公式的我看到氤氳雲氣穿梭於象山的層層山巒
當(情不自禁)討厭台北的我看到不斷湧入的觀光客不斷按下快門拍照
端午時節陽光熾熱 我可以想見人們將菖蒲懸掛門上時的期待神情
期待這捆綠草可以抵抗百毒齊出的五月
這樣的習俗(不知道為什麼地)讓我聯想到父親額頭上的皺紋
這樣的皺紋在看到我回家時會像夢一樣消失無蹤
看到即將同行的夥伴有著輝煌的歷史或顯赫的家族或道地的口音或從小生長於美國的背景
我(無法自拔地)對自己產生質疑
無疑地 有把巨大榔頭正在把我愈敲愈渺小
期待和害怕兩種情緒之間的拉扯 像同時吞服互斥的藥丸令人快要窒息
未來(彷彿)充滿希望時 我卻退縮
現在(應該)充滿欣喜時 我卻窒鬱
從新加坡回來 父親在機場看到我 他帶點靦腆卻十足溫暖的笑容讓我熱淚盈眶
真的會像日劇情節一樣 我狂奔後緊緊抱住有些嚇到的爸爸
"我回來了"
兩人的眼角都有淚
但是此時我又要離開
廣告裡面 父親柔和地對女兒說
妳放心出國唸書 錢的事情我們來想辦法
這短短的幾秒畫面 讓我(孤單地)在房間裡摀面哭了又哭
媽媽鼓勵我
妳可以和這些優秀的人一起進入這間學校 表示妳也很優秀啊
之後還用她一貫的瘋狂喊著 "優秀優秀優秀!"
我總算笑了 鼻子酸酸的
阿媽在廚房裡教(笨拙的)我怎麼包粽子
如今粽子已不記得怎麼包了 但是這段不可能再上演的過往卻牢牢刻劃在腦海中
阿公在阿媽離開後 生活的樂趣寄託在我們週末的拜訪和吃大餐
我想讓阿公高興 我想讓阿公以我為榮
當他知道我考試考得很好 還有申請到好的學校 他又佩服又得意的神情 比什麼都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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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勇敢
因為我有這些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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